第74章矛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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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矛盾
褚京和葉芙娜的爭執一直持續到酒店大廳，但礙於是公共場合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懟，彼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去醫院之前，葉芙娜盛氣淩人道：“告訴艾爾伯特，如果他不跟我回去，維克多會親自來接他！”
褚京瞇眼註視著她，片刻後，他突然貼心起來，問：“手腕疼嗎？”
葉芙娜奇怪地看著他，但還是矜持地點了下頭。
褚京道：“你活該。”
葉芙娜：“……”
褚京不客氣道：“想要Albert就讓安德烈親自來接！否則免談。”
“你們簡直一模一樣！糟糕，惡劣，壞透了！”
葉芙娜剛說完，褚京身後傳來曹清晨的聲音，“學長。”
褚京正在氣頭上，回身瞥了他一眼，隨口：“你也在，挺巧的。”
曹清晨身邊還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，褚京沒有註意到的是，這年輕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。
葉芙娜在秘書的攙扶下走向酒店外，走時冷聲道：“這事沒完。”
“我是不會把Albert交給你們的。”褚京淡淡道。
葉芙娜終於走了，褚京冷哼一聲回身，看到曹清晨還站在原地，他沒打算理會曹清晨，轉身就往酒店外走。
“學長，一起吃午飯嗎？”曹清晨叫住他。
“不了。”褚京只好再次回身：“今天有事，改天吧。”
曹清晨拉過一旁的年輕人，介紹：“學長，這是南定世紀的金源，小金總。”
褚京興致缺缺地頷首：“你好。”
金源疏離地點了下頭。
“我記得南定世紀和褚伯伯的公司有很深的合作，對嗎？”曹清晨含笑看著兩人。
金源看向曹清晨時，目光柔和下來，點頭：“褚董是很好的前輩。”
褚京看了眼時間，隨口道：“你們聊著，我先走一步…”
“褚董是很優秀的前輩，但他的兒子看起來卻一般。”小金總開口。
褚京擡頭看向他，小金總盯著他，繼續道：“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。”
“金源！”曹清晨沈聲開口。
小金總立刻垂首，一副做錯事的樣子。
“學長，不好意思，金源大學剛畢業，不太成熟。”曹清晨致歉。
褚京被一堆事攪和得心煩，沒好氣道：“擱這兒演呢，有話直說。”
曹清晨掀起單薄的眼皮：“……”
小金總又不淡定了：“褚先生！晨哥在幫你說話。”
褚京不耐煩道：“我要他幫了嗎？”
“你起碼要給他說一聲謝謝！”
褚京緩緩伸手，把手放到了小金總的肩膀處。小金總憤怒之餘，還有一絲莫名其妙。褚京猛地用力，小金總悶哼一聲，整個人都被壓低了些。
冷淡中帶著不耐的聲音穿到金源耳朵裏，“要想你男朋友只在乎你，盯著我是沒用的。”褚京眸色陰沈，“要麽你就將他牢牢綁住，要麽就換一個！”
金源瞳孔微震：“……”
曹清晨拉住金源的手後退了一步，金源脫離了褚京的魔掌，“學長你想多了。”曹清晨的聲音無波無瀾：“金源沒有惡意。”
褚京不再理會他們，轉身出門。
車上，褚京給褚庭燦打了五六個電話，但都沒人接，褚京憤怒之餘，給他發微信：你再不接電話，我就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你姑媽！
發完之後，褚京再打給褚庭燦，然後直接被拒接了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好家夥，這小子是能耐了。
褚京想了想，又發了一條微信：
我晚上帶老霍去夜店，給他介紹男朋友，你看著吧。
這一次，沒等褚京再撥電話，褚庭燦自己打了過來，褚京看到來電顯示後，直接給掛了。
褚庭燦：“……”
舅甥倆堵著氣，好不容易通上話了，褚京直接問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褚庭燦語氣生硬道。
褚京氣不打一處來：“不用我管？你要是不想跟葉芙娜回去，就只能聽我的，她說的那誰？叫什麽維克多的，那又是誰？Albert，你必須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，不然我也幫不了你。”
“幫我？”褚庭燦譏誚道：“葉芙娜都告訴我了，你想讓我留在這裏，是為了我父母的遺產。”
“我去你媽的遺產！”褚京怒道：“老子壓根兒就不知道你那什麽遺產，再說老子又不缺錢，誰欠你那仨瓜倆棗的？你趕緊給我回君庭，聽見沒有？”
褚庭燦沈默了，“我在等安德烈。”他說：“我聯系不上安德烈，我是不會回去的，我誰也不相信，我只信安德烈。”
褚京心想，如果葉芙娜執意要人，他不能不給，但如果褚庭燦不見了，他想給也給不了。
這麽一想，讓褚庭燦暫時住在外面也不錯。
褚京沈吟道：“你怎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要回喀山。”褚庭燦道：“我要買機票回喀山。”他語氣有些煩躁：“葉芙娜說安德烈快不行了，我不信…安德烈有事他會告訴我的。”
褚京明白了，他道：“你聯系不上安德烈是嗎？”
褚庭燦不說話。
褚京繼續道：“我之前還納悶兒，為什麽安德烈把你跟那邊的聯系斷的幹幹凈凈，看來你們家內部的矛盾很深。”
褚庭燦嘖了一聲：“是他們不做人！”
“我可聽說是你把人家孩子推下湖，你還淹死小狗？”
“才不…”褚庭燦剛要矢口否認，但他黯淡地想，他跟褚京解釋什麽，有什麽好解釋的。
沈默片刻後，褚庭燦刻薄地開口：“是啊，我不僅想淹死Игорь，我還想淹死阿列克謝家全部的人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“我會自己想辦法離開。”褚庭燦淡聲道：“用不著你管。”
褚京心裏直罵這小子，他沒好氣道：“你們家的人那麽能耐，你覺得機場會沒有他們的部署？”
褚庭燦再次不說話了。
褚京沈聲道：“我再說最後一遍，褚庭燦，你可以請我幫忙。”
“我也再說最後一遍，用不著。”
“你個癟犢子！”褚京罵出了聲，但褚庭燦已經掛了。
褚京氣得扔了手機，司機嚇得大氣也不敢。
沒過一會兒，司機古怪地看著倒車鏡，他開口：“褚老師，好像有一輛車在跟著我們。”
褚京側臉看向窗外，發現了那輛車，以及車裏的…小王。
“隨便他們吧。”褚京哼道：“他們跟著我是想找到Albert，白費功夫。”
到家了之後，褚京收到了梁息回的微信：褚哥，我剛忙完，怎麽了？
褚京：有些事想問你，你什麽時候回來？
梁息秒回：我在外地，後天回去。
褚京一字一句地按著字符鍵盤：好，我等你回來。
梁息：褚哥，你有什麽事嗎？現在可以說。
褚京：不打緊，等你回來再說。
梁息：好，你早些休息，回去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
褚京沒再回，好消息嗎？
他最近可沒收到過。
接下來的兩天，褚京忙著拍gg，偶爾給褚庭燦發個微信，褚庭燦愛回不回的樣子實在氣人，關鍵是這小子真能藏，褚京暗戳戳地找過他，竟然真的找不到。
這反偵查能力挺可以的。
褚京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咖啡，喝了一口後擡頭，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小王。
老實說，片場都是中國人，他這麽個俄羅斯人站這裏特別顯眼，尤其是他總笑瞇瞇地看著褚京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
這人這兩天一直跟著他，說是慰問，其實還是在打聽褚庭燦的消息。
艾瑞沒好氣道：“有毛病吧這人？我真是服氣了。”
褚京瞥了小王一眼，小王立刻頷首示意。
“……”褚京道：“隨他吧。”
換景時，褚京到一旁休息，小王趕緊走過來打招呼，“褚先生，您剛才在跟誰聊天呢？”
褚京無語道：“我太太，怎麽？”
小王八面玲瓏道：“原來是這樣，怪不得您看起來很甜蜜。”
這話怪怪的。
艾瑞拍了拍小王的肩膀，感慨道：“我說兄弟啊，你站著不累啊？”
“不累，不用擔心我。”小王笑道。
艾瑞心想，誰擔心你了。
這時，霍斯行走過來，他一邊打量著片場布景，一邊問褚京：“怎麽樣了？多久才能結束？”
褚京吸了口咖啡：“半天吧。”
小王套近乎地問：“這位先生是？”
褚京翹腿坐著，聞言微微挑眉，仰頭看向小王，似笑非笑道：“你家少奶奶。”
“少奶奶…”小王楞住了，他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霍斯行。
霍斯行在聽到褚京的話低頭，他瞥了眼褚京，褚京咧嘴笑得有恃無恐，還無辜地攤了攤手。
“Albert他爹那邊的人，小王。”褚京揚著下巴介紹。
霍斯行這才打量起小王，然後假笑頷首：“你好。”
小王仍在震驚：“你是小少爺的…男朋友嗎？”
“不是，他開玩笑的。”霍斯行按在褚京的肩膀上，並且不斷施加壓力，他看向褚京：“對吧？”
褚京笑得無奈：“啊是，是是是。”他對小王道：“你們家少爺的脾氣沒幾個人能消受。”
小王松了口氣，但他還是好奇地看著霍斯行。
霍斯行問褚京：“他跟著你幹什麽？”
“這不是Albert找不到了，他跟著我找人。”褚京哼道：“跟著我也沒用，我還找不到他嘞。”
霍斯行微頓，語氣如常道：“找不到了？他不是一直想回喀山嗎？”
“嗐，他家情況特殊，Albert是想回去，但不想跟他們回去。”褚京嘆氣：“鬧脾氣呢，不知道藏哪裏去了。”
霍斯行評價：“任性。”
褚京摸著下巴笑道：“這麽無情，你就不擔心他？一夜夫妻百日恩呢。”
“沒什麽可擔心的，他就是被慣壞了，活該。”霍斯行不上心道。
褚京沈默了，他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，片刻後才道：“老霍，你從不說前任的壞話。”
“是嗎？”霍斯行仍舊不以為意：“這是不是也說明，你外甥夠混蛋了。”
“確實。”褚京頷首：“他自己家的人都這麽評價他。”
聽到這裏，霍斯行才有些在意地回身，但什麽也沒說，之後便去找導演談話了。
小王悄悄地問：“褚先生，這位先生…真的是少爺的男朋友嗎？”
褚京不耐煩道：“是啊，要不你跟著他，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少爺？”
小王：“……”
忙到晚上回家，梁息已經在家了，褚京看到他時，他正系著圍裙炒菜，突然，“砰”的一聲，鍋裏的菜給油嘣了出來，梁息拿著鍋鏟的手有些無所適從。
“小息。”褚京喊了一聲。
梁息回身，笑了：“褚哥你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褚京走過去，往鍋裏看了一眼：“炒的什麽？”
廚房亂的不像話，這是褚京看到廚房後的第一印象。
“木耳炒肉。”梁息道：“我問了艾瑞哥你結束的時間，你應該還沒吃飯吧？”
“沒，喝咖啡喝飽了。”褚京看著梁息道。
梁息溫聲道：“咖啡又不能當飯吃，你稍等我一下。”
“小息，”褚京上前一步，關掉了火，他道：“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梁息琢磨出一絲不同尋常，他放下鍋鏟，認真註視著褚京：“什麽？”
“你有事瞞我嗎？”褚京直截了當地問。
他本想循序漸進地問，但這幾天的糟心事實在太多，他沒耐心再照顧梁息的情緒。
梁息收拾著亂糟糟的案板，毫無波瀾地問：“你指哪方面？”
褚京道：“所有。”
梁息將沒炒的白菜葉子收拾回盤子裏，裹上保鮮膜後放進冰箱裏。
褚京微微蹙眉：“別收拾了，我在問你。”
“我要說沒有呢。”梁息驀地轉身，神色平靜地看著褚京。
褚京的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。
梁息又問：“你信嗎？”
“我這幾天在想，我這幾年一直盡量避著你，奧羅拉專場活動時怎麽就遇到了你，我明明讓艾瑞查了所有的賓客名單。”
褚京道：“昨天我和老霍去應酬，碰到了奧羅拉的林總，這才知道你們是老相識，我們的偶遇是你計劃的吧？”
梁息承認了：“是，我是請了林徽幫忙，如果我不這樣做，我們早完了，你在怪我這個？”
“林徽…”褚京重覆一句，哂道：“叫的挺親切，看來確實熟。”
梁息：“…褚哥，我們分開幾年了，我當然有我的朋友。”
“我來想想，重逢，騙我被包養，扮可憐，然後再爭吵，分開，再到我主動挽回你…到底哪一步沒在你的計劃之中？”褚京靠在冰箱上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梁息：“你挺能耐。”
梁息頓了下，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我猜的。”褚京道：“現在你承認了。”
梁息皺眉：“你詐我？”
褚京不以為意道：“你不是也騙了我。”
梁息：“……”
“真的是你買通稿說我霸/淩，然後你再自己澄清，掙我的人情？”褚京沈聲問。
梁息默然片刻，擡頭道：“是！但那段時間你不理我，我要不這樣做，你根本就不會外理我。”
褚京的眸光愈發深邃。
“褚哥，我只是想趕上你，如果我不做那些，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了。”梁息試圖講道理：“對，我是用了點小手段，但我沒有傷害你…”
“這幾天買通稿黑我的不是你嗎？”褚京揚了揚下巴，神色晦暗不明：“你想幹什麽？讓我退圈？”
梁息深呼吸一口氣：“我是買了些通稿，但你這麽說也太言過其實了，說到底，你不就是看我…不像過去那麽聽話，覺得我挑戰了你的尊嚴？你是真的只喜歡聽話的，你不覺得自己太大男子主義了嗎？”
“言過其實！梁息，你覺得我在言過其實？”褚京怒由心生：“你找通稿來罵我，你還有理了？”
“我沒有罵你。”
“是，你只是指使，是那些營銷號在罵我！”褚京的情緒一股腦全部湧了出來：“你瞞我那麽多，說到底不就是不信任我嗎？梁息，我覺得我已經很喜歡你了，你天天像只鵪鶉一樣的怕怕怕，你怕個什麽？”
梁息盯著暴躁的褚京，莫名地平靜了下來：“是，我不信你。”
褚京呼吸一滯，他冷笑道：“承認了？”
“褚哥，我喜歡你，跟我不信你，這沒有沖突。”梁息不疾不徐道：“我沒有怪過你，不是嗎？我說過，這是我自己的問題。”
褚京啞口無言。
梁息繼續道：“至於你說的害怕…”他突然笑了下，看向褚京，目光中有些諷刺：“我怕你不喜歡我啊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“我跟過去不一樣，我不是只會躲在你的身後。”梁息平靜道：“而你需要的，好像是那個能仰望著你的我。”
褚京眉心動了動：“才不是…”
“不是嗎？”梁息緩緩走近，他顯而易見地散發出些壓迫感，“我也不是那麽乖的，我需要做些事情來讓自己安心。”他靠近褚京，輕聲道：“如果你再丟下我，我總不能無力反擊吧。”
“梁息！”褚京擡眸，與他對視：“我沒說再丟下你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所以我說…如果。”梁息道：“如果你只喜歡聽話的男人的話，你總會討厭我的。”
褚京沒忍住爆粗口：“你他媽的天天在腦補什麽！”
“你說的重逢，扮可憐，買通稿什麽的…包括送張元曜進局子，都是我做的。”梁息坦白道：“如果你再丟下我，我也不介意用這些手段再挽回你。”
褚京看梁息的眼神有些驚訝和懷疑。
梁息輕聲笑了：“看吧，這種程度的我，你就接受不了了，怪不得…”
他古怪又認真地打量著褚京：“跟我睡覺，你很不樂意吧？”
褚京無言以對，不樂意倒算不上，就是有些小別扭，他直視著梁息：“你做這麽多，究竟是因為喜歡我，還是因為不甘心？”
梁息驀地沈默了，他道：“喜歡，我當然喜歡你。”
“喜歡？”褚京呵了一聲：“我不覺得你發通稿黑我是喜歡，梁息，你只是討厭我當初丟下你，一直耿耿於懷，你分不清喜歡和執念！”
“我只是輕微炒作了下我們的cp，怎麽就黑你了！”梁息微微動怒：“還是說你很介意跟我炒cp，你覺得會影響你的事業，你寧願大眾把我當成你不知名的女朋友，然後把你配對給那些符合你要求的女藝人，但是褚京，你是我的男朋友！”
褚京：“為什麽你能把這件事說的那麽輕而易舉？只是炒cp嗎？gay裝直男，雙性戀騙/炮，渣男潛規則，你覺得這些都是炒cp？”
梁息楞了：“我沒有買這些…”
“靠，偏題了…小息，我不是在乎這些…”褚京深呼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我的重點是…”
“我沒有買那些通稿！”梁息打斷褚京，臉色變得很難看：“我只是買了除夕cp的通稿。”
褚京煩躁道：“行吧，不管你有沒有，我的意思…”
“我沒有！”梁息加重語氣道：“我不會做毀你名聲的事。”
“好吧，沒有就沒有…”
“你這語氣分明是不信。”
“這不是重點！”褚京沈聲道。
梁息攥緊掌心，他把圍裙一脫，冷著臉略過褚京往門外走。
褚京扶額：“你給我站住！”
梁息的回應是“砰”的關門聲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
他媽的，一個兩個都不聽人說話是吧！
褚京站在廚房生了好半天的氣，期間肚子有點餓，他看到鍋裏半生不熟的菜，於是心不在焉地夾了一口，沒嚼幾口就給吐出來了。
這他媽是給人吃的嗎？褚京丟下筷子，梁息不會早知道他們要吵，故意想毒死他吧？
褚京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拿出手機給梁息發微信：你回來，我們還沒談完。
梁息：黑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。
還沒等褚京再回覆，褚庭燦的電話就進來了。
真會找時候，褚京正愁沒有出氣筒。
“餵！”褚京惡狠狠道：“深更半夜不睡覺，幹什麽？”
褚庭燦抽了抽鼻子，開始嗚嗚嗚起來。
哭了？
褚京站直，放輕聲問：“你怎麽了？被逮到了？”
“不是…”褚庭燦的哭腔中帶著奶腔。
“靠，那怎麽了，你說呀，一個兩個的，聽話聽不明白，說話也說不清楚！”
褚庭燦抱著電話抽抽搭搭個不停。
褚京聽出些不對勁，他皺眉問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褚庭燦一個沒忍住，放聲哭了起來。
褚京：“…不是，我沒兇你。”
“我聯系不上安德烈…”褚庭燦說著自己的傷心事：“他死了嗎？他會死嗎？”
“我不是在替你聯系著的嗎？”褚京沒好氣道：“你爺爺是個病秧子你不知道？指不定住院呢，過兩天就聯系你了。”
“你幫幫我吧。”褚庭燦突然恐慌起來，他著急地哭著：“我沒有辦法了，褚京舅舅，霍斯行也不理我了，他跟別人在一起了，可我不想…我不想…”
褚京一臉黑線：“你還有臉提人家。”
褚庭燦止住哭聲，仍舊嗚嗚咽咽的，“我沒辦法，我也不想去想他的！可他總出現在我腦子裏，很煩…我想把我的腦子摘了，嗚嗚嗯嗯…我想回家，可是安德烈不理我，霍斯行也不理我了，可是霍斯行說過的呀，他那晚說過會保護我的…他不理我。”
褚京趁他喝醉哄道：“那你告訴我，為什麽不願意跟葉芙娜回去？為什麽只願意相信安德烈？”
褚庭燦喝醉的腦袋暈乎乎的，他似乎就要說出來了，但仍在猶豫著。
褚京想了下，不抱希望但仍這樣說：“你告訴我，我就讓你見到霍斯行。”
“我不怕葉芙娜，”褚庭燦念叨，他驀地委屈了：“可她會把我交給維克多…維克多會把我關起來，安德烈把我帶出了那座房子，他們都很討厭他，他們也討厭我，安德烈身體不好…”
褚京安靜地聽著。
褚庭燦嚶了幾聲，他難過得變聲了：“我知道…他把我送到這裏，是怕其他人對我不好，因為他的身體越來越差…他們都說，他會死，他會死的，可是褚京…不對，是褚京舅舅，我幫不了他…”
“安德烈不會有事的。”褚京安慰著他，他想了下，道：“Albert，你先把你位置告訴我，我讓你梁息哥哥去接你。”
“我不要他，我要霍斯行，你要讓霍斯行來接我，霍斯行不能跟別人在一起，你也幫我說一說，好不好？”褚庭燦喝醉後，聲音帶著綿綿的軟音，他輕聲央求褚京：“你會幫我嗎？你說過會幫我的，霍斯行很在乎你，只要你說，他不會不理我的，對不對？”
現在知道求人了？之前那麽硬氣的也不知道是誰。
褚京面不改色地忽悠人：“啊是是，我當然會幫你，你是我親外甥，我不幫你幫誰，雖然你無知任性又討厭…好了好了，總而言之，你一會兒先跟著你梁息哥哥，他會帶你去找霍斯行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你現在只能信我，對嗎？”
“…是。”
褚京現在被阿列克謝家的人盯著，確實照顧不了褚庭燦，霍斯行也不見得願意搭理褚庭燦，只能麻煩梁息了。
這樣想著，褚京決定先把兩人的矛盾放一放，於是他打給梁息，梁息接電話的速度很快，他略帶不滿道：“你還要罵我嗎？”
“Albert喝醉了。”褚京額角抽搐，他道：“我現在被人盯著，不方便去接他。”
“又喝酒了？他不會酗酒成癮吧？”梁息不認同地蹙眉，他直接道：“他在哪兒，我去接。”
褚京嗯了一聲，把褚庭燦的位置發給了梁息，交代：“讓他先跟你呆一塊兒吧，等阿列克謝家的人走了再說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梁息聽不出情緒地應了一聲。
“他要是不聽話，你拿霍斯行壓他就行。”褚京提醒他。
梁息應道：“我就是這樣想的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好吧，這是攤牌後連小天使都不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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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京和葉芙娜的爭執一直持續到酒店大廳，但礙於是公共場合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懟，彼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去醫院之前，葉芙娜盛氣淩人道：“告訴艾爾伯特，如果他不跟我回去，維克多會親自來接他！”
褚京瞇眼註視著她，片刻後，他突然貼心起來，問：“手腕疼嗎？”
葉芙娜奇怪地看著他，但還是矜持地點了下頭。
褚京道：“你活該。”
葉芙娜：“……”
褚京不客氣道：“想要Albert就讓安德烈親自來接！否則免談。”
“你們簡直一模一樣！糟糕，惡劣，壞透了！”
葉芙娜剛說完，褚京身後傳來曹清晨的聲音，“學長。”
褚京正在氣頭上，回身瞥了他一眼，隨口：“你也在，挺巧的。”
曹清晨身邊還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，褚京沒有註意到的是，這年輕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。
葉芙娜在秘書的攙扶下走向酒店外，走時冷聲道：“這事沒完。”
“我是不會把Albert交給你們的。”褚京淡淡道。
葉芙娜終於走了，褚京冷哼一聲回身，看到曹清晨還站在原地，他沒打算理會曹清晨，轉身就往酒店外走。
“學長，一起吃午飯嗎？”曹清晨叫住他。
“不了。”褚京只好再次回身：“今天有事，改天吧。”
曹清晨拉過一旁的年輕人，介紹：“學長，這是南定世紀的金源，小金總。”
褚京興致缺缺地頷首：“你好。”
金源疏離地點了下頭。
“我記得南定世紀和褚伯伯的公司有很深的合作，對嗎？”曹清晨含笑看著兩人。
金源看向曹清晨時，目光柔和下來，點頭：“褚董是很好的前輩。”
褚京看了眼時間，隨口道：“你們聊著，我先走一步…”
“褚董是很優秀的前輩，但他的兒子看起來卻一般。”小金總開口。
褚京擡頭看向他，小金總盯著他，繼續道：“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。”
“金源！”曹清晨沈聲開口。
小金總立刻垂首，一副做錯事的樣子。
“學長，不好意思，金源大學剛畢業，不太成熟。”曹清晨致歉。
褚京被一堆事攪和得心煩，沒好氣道：“擱這兒演呢，有話直說。”
曹清晨掀起單薄的眼皮：“……”
小金總又不淡定了：“褚先生！晨哥在幫你說話。”
褚京不耐煩道：“我要他幫了嗎？”
“你起碼要給他說一聲謝謝！”
褚京緩緩伸手，把手放到了小金總的肩膀處。小金總憤怒之餘，還有一絲莫名其妙。褚京猛地用力，小金總悶哼一聲，整個人都被壓低了些。
冷淡中帶著不耐的聲音穿到金源耳朵裏，“要想你男朋友只在乎你，盯著我是沒用的。”褚京眸色陰沈，“要麽你就將他牢牢綁住，要麽就換一個！”
金源瞳孔微震：“……”
曹清晨拉住金源的手後退了一步，金源脫離了褚京的魔掌，“學長你想多了。”曹清晨的聲音無波無瀾：“金源沒有惡意。”
褚京不再理會他們，轉身出門。
車上，褚京給褚庭燦打了五六個電話，但都沒人接，褚京憤怒之餘，給他發微信：你再不接電話，我就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你姑媽！
發完之後，褚京再打給褚庭燦，然後直接被拒接了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好家夥，這小子是能耐了。
褚京想了想，又發了一條微信：
我晚上帶老霍去夜店，給他介紹男朋友，你看著吧。
這一次，沒等褚京再撥電話，褚庭燦自己打了過來，褚京看到來電顯示後，直接給掛了。
褚庭燦：“……”
舅甥倆堵著氣，好不容易通上話了，褚京直接問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褚庭燦語氣生硬道。
褚京氣不打一處來：“不用我管？你要是不想跟葉芙娜回去，就只能聽我的，她說的那誰？叫什麽維克多的，那又是誰？Albert，你必須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，不然我也幫不了你。”
“幫我？”褚庭燦譏誚道：“葉芙娜都告訴我了，你想讓我留在這裏，是為了我父母的遺產。”
“我去你媽的遺產！”褚京怒道：“老子壓根兒就不知道你那什麽遺產，再說老子又不缺錢，誰欠你那仨瓜倆棗的？你趕緊給我回君庭，聽見沒有？”
褚庭燦沈默了，“我在等安德烈。”他說：“我聯系不上安德烈，我是不會回去的，我誰也不相信，我只信安德烈。”
褚京心想，如果葉芙娜執意要人，他不能不給，但如果褚庭燦不見了，他想給也給不了。
這麽一想，讓褚庭燦暫時住在外面也不錯。
褚京沈吟道：“你怎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要回喀山。”褚庭燦道：“我要買機票回喀山。”他語氣有些煩躁：“葉芙娜說安德烈快不行了，我不信…安德烈有事他會告訴我的。”
褚京明白了，他道：“你聯系不上安德烈是嗎？”
褚庭燦不說話。
褚京繼續道：“我之前還納悶兒，為什麽安德烈把你跟那邊的聯系斷的幹幹凈凈，看來你們家內部的矛盾很深。”
褚庭燦嘖了一聲：“是他們不做人！”
“我可聽說是你把人家孩子推下湖，你還淹死小狗？”
“才不…”褚庭燦剛要矢口否認，但他黯淡地想，他跟褚京解釋什麽，有什麽好解釋的。
沈默片刻後，褚庭燦刻薄地開口：“是啊，我不僅想淹死Игорь，我還想淹死阿列克謝家全部的人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“我會自己想辦法離開。”褚庭燦淡聲道：“用不著你管。”
褚京心裏直罵這小子，他沒好氣道：“你們家的人那麽能耐，你覺得機場會沒有他們的部署？”
褚庭燦再次不說話了。
褚京沈聲道：“我再說最後一遍，褚庭燦，你可以請我幫忙。”
“我也再說最後一遍，用不著。”
“你個癟犢子！”褚京罵出了聲，但褚庭燦已經掛了。
褚京氣得扔了手機，司機嚇得大氣也不敢。
沒過一會兒，司機古怪地看著倒車鏡，他開口：“褚老師，好像有一輛車在跟著我們。”
褚京側臉看向窗外，發現了那輛車，以及車裏的…小王。
“隨便他們吧。”褚京哼道：“他們跟著我是想找到Albert，白費功夫。”
到家了之後，褚京收到了梁息回的微信：褚哥，我剛忙完，怎麽了？
褚京：有些事想問你，你什麽時候回來？
梁息秒回：我在外地，後天回去。
褚京一字一句地按著字符鍵盤：好，我等你回來。
梁息：褚哥，你有什麽事嗎？現在可以說。
褚京：不打緊，等你回來再說。
梁息：好，你早些休息，回去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
褚京沒再回，好消息嗎？
他最近可沒收到過。
接下來的兩天，褚京忙著拍gg，偶爾給褚庭燦發個微信，褚庭燦愛回不回的樣子實在氣人，關鍵是這小子真能藏，褚京暗戳戳地找過他，竟然真的找不到。
這反偵查能力挺可以的。
褚京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咖啡，喝了一口後擡頭，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小王。
老實說，片場都是中國人，他這麽個俄羅斯人站這裏特別顯眼，尤其是他總笑瞇瞇地看著褚京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
這人這兩天一直跟著他，說是慰問，其實還是在打聽褚庭燦的消息。
艾瑞沒好氣道：“有毛病吧這人？我真是服氣了。”
褚京瞥了小王一眼，小王立刻頷首示意。
“……”褚京道：“隨他吧。”
換景時，褚京到一旁休息，小王趕緊走過來打招呼，“褚先生，您剛才在跟誰聊天呢？”
褚京無語道：“我太太，怎麽？”
小王八面玲瓏道：“原來是這樣，怪不得您看起來很甜蜜。”
這話怪怪的。
艾瑞拍了拍小王的肩膀，感慨道：“我說兄弟啊，你站著不累啊？”
“不累，不用擔心我。”小王笑道。
艾瑞心想，誰擔心你了。
這時，霍斯行走過來，他一邊打量著片場布景，一邊問褚京：“怎麽樣了？多久才能結束？”
褚京吸了口咖啡：“半天吧。”
小王套近乎地問：“這位先生是？”
褚京翹腿坐著，聞言微微挑眉，仰頭看向小王，似笑非笑道：“你家少奶奶。”
“少奶奶…”小王楞住了，他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霍斯行。
霍斯行在聽到褚京的話低頭，他瞥了眼褚京，褚京咧嘴笑得有恃無恐，還無辜地攤了攤手。
“Albert他爹那邊的人，小王。”褚京揚著下巴介紹。
霍斯行這才打量起小王，然後假笑頷首：“你好。”
小王仍在震驚：“你是小少爺的…男朋友嗎？”
“不是，他開玩笑的。”霍斯行按在褚京的肩膀上，並且不斷施加壓力，他看向褚京：“對吧？”
褚京笑得無奈：“啊是，是是是。”他對小王道：“你們家少爺的脾氣沒幾個人能消受。”
小王松了口氣，但他還是好奇地看著霍斯行。
霍斯行問褚京：“他跟著你幹什麽？”
“這不是Albert找不到了，他跟著我找人。”褚京哼道：“跟著我也沒用，我還找不到他嘞。”
霍斯行微頓，語氣如常道：“找不到了？他不是一直想回喀山嗎？”
“嗐，他家情況特殊，Albert是想回去，但不想跟他們回去。”褚京嘆氣：“鬧脾氣呢，不知道藏哪裏去了。”
霍斯行評價：“任性。”
褚京摸著下巴笑道：“這麽無情，你就不擔心他？一夜夫妻百日恩呢。”
“沒什麽可擔心的，他就是被慣壞了，活該。”霍斯行不上心道。
褚京沈默了，他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，片刻後才道：“老霍，你從不說前任的壞話。”
“是嗎？”霍斯行仍舊不以為意：“這是不是也說明，你外甥夠混蛋了。”
“確實。”褚京頷首：“他自己家的人都這麽評價他。”
聽到這裏，霍斯行才有些在意地回身，但什麽也沒說，之後便去找導演談話了。
小王悄悄地問：“褚先生，這位先生…真的是少爺的男朋友嗎？”
褚京不耐煩道：“是啊，要不你跟著他，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少爺？”
小王：“……”
忙到晚上回家，梁息已經在家了，褚京看到他時，他正系著圍裙炒菜，突然，“砰”的一聲，鍋裏的菜給油嘣了出來，梁息拿著鍋鏟的手有些無所適從。
“小息。”褚京喊了一聲。
梁息回身，笑了：“褚哥你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褚京走過去，往鍋裏看了一眼：“炒的什麽？”
廚房亂的不像話，這是褚京看到廚房後的第一印象。
“木耳炒肉。”梁息道：“我問了艾瑞哥你結束的時間，你應該還沒吃飯吧？”
“沒，喝咖啡喝飽了。”褚京看著梁息道。
梁息溫聲道：“咖啡又不能當飯吃，你稍等我一下。”
“小息，”褚京上前一步，關掉了火，他道：“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梁息琢磨出一絲不同尋常，他放下鍋鏟，認真註視著褚京：“什麽？”
“你有事瞞我嗎？”褚京直截了當地問。
他本想循序漸進地問，但這幾天的糟心事實在太多，他沒耐心再照顧梁息的情緒。
梁息收拾著亂糟糟的案板，毫無波瀾地問：“你指哪方面？”
褚京道：“所有。”
梁息將沒炒的白菜葉子收拾回盤子裏，裹上保鮮膜後放進冰箱裏。
褚京微微蹙眉：“別收拾了，我在問你。”
“我要說沒有呢。”梁息驀地轉身，神色平靜地看著褚京。
褚京的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。
梁息又問：“你信嗎？”
“我這幾天在想，我這幾年一直盡量避著你，奧羅拉專場活動時怎麽就遇到了你，我明明讓艾瑞查了所有的賓客名單。”
褚京道：“昨天我和老霍去應酬，碰到了奧羅拉的林總，這才知道你們是老相識，我們的偶遇是你計劃的吧？”
梁息承認了：“是，我是請了林徽幫忙，如果我不這樣做，我們早完了，你在怪我這個？”
“林徽…”褚京重覆一句，哂道：“叫的挺親切，看來確實熟。”
梁息：“…褚哥，我們分開幾年了，我當然有我的朋友。”
“我來想想，重逢，騙我被包養，扮可憐，然後再爭吵，分開，再到我主動挽回你…到底哪一步沒在你的計劃之中？”褚京靠在冰箱上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梁息：“你挺能耐。”
梁息頓了下，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我猜的。”褚京道：“現在你承認了。”
梁息皺眉：“你詐我？”
褚京不以為意道：“你不是也騙了我。”
梁息：“……”
“真的是你買通稿說我霸/淩，然後你再自己澄清，掙我的人情？”褚京沈聲問。
梁息默然片刻，擡頭道：“是！但那段時間你不理我，我要不這樣做，你根本就不會外理我。”
褚京的眸光愈發深邃。
“褚哥，我只是想趕上你，如果我不做那些，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了。”梁息試圖講道理：“對，我是用了點小手段，但我沒有傷害你…”
“這幾天買通稿黑我的不是你嗎？”褚京揚了揚下巴，神色晦暗不明：“你想幹什麽？讓我退圈？”
梁息深呼吸一口氣：“我是買了些通稿，但你這麽說也太言過其實了，說到底，你不就是看我…不像過去那麽聽話，覺得我挑戰了你的尊嚴？你是真的只喜歡聽話的，你不覺得自己太大男子主義了嗎？”
“言過其實！梁息，你覺得我在言過其實？”褚京怒由心生：“你找通稿來罵我，你還有理了？”
“我沒有罵你。”
“是，你只是指使，是那些營銷號在罵我！”褚京的情緒一股腦全部湧了出來：“你瞞我那麽多，說到底不就是不信任我嗎？梁息，我覺得我已經很喜歡你了，你天天像只鵪鶉一樣的怕怕怕，你怕個什麽？”
梁息盯著暴躁的褚京，莫名地平靜了下來：“是，我不信你。”
褚京呼吸一滯，他冷笑道：“承認了？”
“褚哥，我喜歡你，跟我不信你，這沒有沖突。”梁息不疾不徐道：“我沒有怪過你，不是嗎？我說過，這是我自己的問題。”
褚京啞口無言。
梁息繼續道：“至於你說的害怕…”他突然笑了下，看向褚京，目光中有些諷刺：“我怕你不喜歡我啊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“我跟過去不一樣，我不是只會躲在你的身後。”梁息平靜道：“而你需要的，好像是那個能仰望著你的我。”
褚京眉心動了動：“才不是…”
“不是嗎？”梁息緩緩走近，他顯而易見地散發出些壓迫感，“我也不是那麽乖的，我需要做些事情來讓自己安心。”他靠近褚京，輕聲道：“如果你再丟下我，我總不能無力反擊吧。”
“梁息！”褚京擡眸，與他對視：“我沒說再丟下你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所以我說…如果。”梁息道：“如果你只喜歡聽話的男人的話，你總會討厭我的。”
褚京沒忍住爆粗口：“你他媽的天天在腦補什麽！”
“你說的重逢，扮可憐，買通稿什麽的…包括送張元曜進局子，都是我做的。”梁息坦白道：“如果你再丟下我，我也不介意用這些手段再挽回你。”
褚京看梁息的眼神有些驚訝和懷疑。
梁息輕聲笑了：“看吧，這種程度的我，你就接受不了了，怪不得…”
他古怪又認真地打量著褚京：“跟我睡覺，你很不樂意吧？”
褚京無言以對，不樂意倒算不上，就是有些小別扭，他直視著梁息：“你做這麽多，究竟是因為喜歡我，還是因為不甘心？”
梁息驀地沈默了，他道：“喜歡，我當然喜歡你。”
“喜歡？”褚京呵了一聲：“我不覺得你發通稿黑我是喜歡，梁息，你只是討厭我當初丟下你，一直耿耿於懷，你分不清喜歡和執念！”
“我只是輕微炒作了下我們的cp，怎麽就黑你了！”梁息微微動怒：“還是說你很介意跟我炒cp，你覺得會影響你的事業，你寧願大眾把我當成你不知名的女朋友，然後把你配對給那些符合你要求的女藝人，但是褚京，你是我的男朋友！”
褚京：“為什麽你能把這件事說的那麽輕而易舉？只是炒cp嗎？gay裝直男，雙性戀騙/炮，渣男潛規則，你覺得這些都是炒cp？”
梁息楞了：“我沒有買這些…”
“靠，偏題了…小息，我不是在乎這些…”褚京深呼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我的重點是…”
“我沒有買那些通稿！”梁息打斷褚京，臉色變得很難看：“我只是買了除夕cp的通稿。”
褚京煩躁道：“行吧，不管你有沒有，我的意思…”
“我沒有！”梁息加重語氣道：“我不會做毀你名聲的事。”
“好吧，沒有就沒有…”
“你這語氣分明是不信。”
“這不是重點！”褚京沈聲道。
梁息攥緊掌心，他把圍裙一脫，冷著臉略過褚京往門外走。
褚京扶額：“你給我站住！”
梁息的回應是“砰”的關門聲。
褚京：“……”
他媽的，一個兩個都不聽人說話是吧！
褚京站在廚房生了好半天的氣，期間肚子有點餓，他看到鍋裏半生不熟的菜，於是心不在焉地夾了一口，沒嚼幾口就給吐出來了。
這他媽是給人吃的嗎？褚京丟下筷子，梁息不會早知道他們要吵，故意想毒死他吧？
褚京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拿出手機給梁息發微信：你回來，我們還沒談完。
梁息：黑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。
還沒等褚京再回覆，褚庭燦的電話就進來了。
真會找時候，褚京正愁沒有出氣筒。
“餵！”褚京惡狠狠道：“深更半夜不睡覺，幹什麽？”
褚庭燦抽了抽鼻子，開始嗚嗚嗚起來。
哭了？
褚京站直，放輕聲問：“你怎麽了？被逮到了？”
“不是…”褚庭燦的哭腔中帶著奶腔。
“靠，那怎麽了，你說呀，一個兩個的，聽話聽不明白，說話也說不清楚！”
褚庭燦抱著電話抽抽搭搭個不停。
褚京聽出些不對勁，他皺眉問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褚庭燦一個沒忍住，放聲哭了起來。
褚京：“…不是，我沒兇你。”
“我聯系不上安德烈…”褚庭燦說著自己的傷心事：“他死了嗎？他會死嗎？”
“我不是在替你聯系著的嗎？”褚京沒好氣道：“你爺爺是個病秧子你不知道？指不定住院呢，過兩天就聯系你了。”
“你幫幫我吧。”褚庭燦突然恐慌起來，他著急地哭著：“我沒有辦法了，褚京舅舅，霍斯行也不理我了，他跟別人在一起了，可我不想…我不想…”
褚京一臉黑線：“你還有臉提人家。”
褚庭燦止住哭聲，仍舊嗚嗚咽咽的，“我沒辦法，我也不想去想他的！可他總出現在我腦子裏，很煩…我想把我的腦子摘了，嗚嗚嗯嗯…我想回家，可是安德烈不理我，霍斯行也不理我了，可是霍斯行說過的呀，他那晚說過會保護我的…他不理我。”
褚京趁他喝醉哄道：“那你告訴我，為什麽不願意跟葉芙娜回去？為什麽只願意相信安德烈？”
褚庭燦喝醉的腦袋暈乎乎的，他似乎就要說出來了，但仍在猶豫著。
褚京想了下，不抱希望但仍這樣說：“你告訴我，我就讓你見到霍斯行。”
“我不怕葉芙娜，”褚庭燦念叨，他驀地委屈了：“可她會把我交給維克多…維克多會把我關起來，安德烈把我帶出了那座房子，他們都很討厭他，他們也討厭我，安德烈身體不好…”
褚京安靜地聽著。
褚庭燦嚶了幾聲，他難過得變聲了：“我知道…他把我送到這裏，是怕其他人對我不好，因為他的身體越來越差…他們都說，他會死，他會死的，可是褚京…不對，是褚京舅舅，我幫不了他…”
“安德烈不會有事的。”褚京安慰著他，他想了下，道：“Albert，你先把你位置告訴我，我讓你梁息哥哥去接你。”
“我不要他，我要霍斯行，你要讓霍斯行來接我，霍斯行不能跟別人在一起，你也幫我說一說，好不好？”褚庭燦喝醉後，聲音帶著綿綿的軟音，他輕聲央求褚京：“你會幫我嗎？你說過會幫我的，霍斯行很在乎你，只要你說，他不會不理我的，對不對？”
現在知道求人了？之前那麽硬氣的也不知道是誰。
褚京面不改色地忽悠人：“啊是是，我當然會幫你，你是我親外甥，我不幫你幫誰，雖然你無知任性又討厭…好了好了，總而言之，你一會兒先跟著你梁息哥哥，他會帶你去找霍斯行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你現在只能信我，對嗎？”
“…是。”
褚京現在被阿列克謝家的人盯著，確實照顧不了褚庭燦，霍斯行也不見得願意搭理褚庭燦，只能麻煩梁息了。
這樣想著，褚京決定先把兩人的矛盾放一放，於是他打給梁息，梁息接電話的速度很快，他略帶不滿道：“你還要罵我嗎？”
“Albert喝醉了。”褚京額角抽搐，他道：“我現在被人盯著，不方便去接他。”
“又喝酒了？他不會酗酒成癮吧？”梁息不認同地蹙眉，他直接道：“他在哪兒，我去接。”
褚京嗯了一聲，把褚庭燦的位置發給了梁息，交代：“讓他先跟你呆一塊兒吧，等阿列克謝家的人走了再說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梁息聽不出情緒地應了一聲。
“他要是不聽話，你拿霍斯行壓他就行。”褚京提醒他。
梁息應道：“我就是這樣想的。”
褚京：“……”
好吧，這是攤牌後連小天使都不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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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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